不久前,安徽省大運河文化研究會成立大會暨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安徽段建設學術研討會在淮師大成功召開。這次大會是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文化思想和習近平總書記考察安徽重要講話精神,落實安徽省委關于加強“五大文化”研究工作部署的生動實踐,對聚焦文化育人,弘揚大運河時代精神,彰顯大運河文化時代價值有顯著作用。
會上,來自國內外多位專家學者圍繞大運河文化保護與建設作主題報告。其中,淮北師范大學學報編輯部原主編、安徽省大運河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張秉正教授代表安徽所作的題為《貼地而行、貼水而行,一條大河與一個民族:在行走與凝視中重讀運河》的報告,引起與會專家學者的熱烈反響。
報告中,張秉正教授以大運河文化研究為核心,結合自身幾十年“貼地而行、貼水而行”的大運河考察實踐,詳細闡釋了運河文化研究對城市申遺、文化傳承的推動作用,深入剖析了大運河作為流淌的中華文明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整個報告綜合運用了史料、影像記錄與民俗調研材料,揭示了大運河在政治、經濟、文化交流過程中的復合價值。
為進一步了解張秉正教授多年來行走運河的故事,本報記者特對其進行了專訪,以饗讀者。
記者 鄒晨光 肖干
記者:作為大運河文化研究領域的知名學者,長期致力于研究大運河的歷史文化,區域的社會經濟與文化遺產保護研究,以及大運河文化的傳播推廣,您成就斐然。您的大著《運河·中國:隋唐大運河歷史文化考察》榮登中國運河書香榜單,被業界譽為《隋唐大運河紙上的博物館》。您雖至高齡,依然筆耕不輟,據悉近期又有兩部著作《千年運河覓百橋》《運河風華》將要出版,形成了您的運河歷史文化研究三部曲。您還不斷應邀參加運河沿線的中心城市高校及社會組織做學術報告,傳播運河文明,您的學術成果和社會貢獻具有顯著的影響力。
就此我想請您從演講和寫作中最愛表達的一句話,“運河行走八千里,勝讀史書二千年”,談談對它的理解入手好嗎?
張秉正:好的,“運河行走八千里,勝讀史書二千年”。這是我十年運河行走用腳步丈量出來的深切感悟,也是心靈的表達。從2013年開始到2025年4月,我已經走完了中國隋唐大運河、京杭大運河、浙東運河和剛剛修建完成通航的江淮運河四條運河。這一去13年,可以說是十年磨一劍。
由于堅持不懈地研究大運河文化歷史,初步摸清了大運河的歷史文化家底。對大運河的情感投入愈來愈多,研究也愈深入,愈來愈清晰,認知也在不斷提高。
比如我國的河流流向基本從西流到東,一開始我們對水系的概念認知就經歷了這幾個過程:在古代一開始河叫“溝”,比如2500年吳王夫差開邗溝,為了伐齊。戰國時期魏惠王開“鴻溝”,從黃河引水到淮河,這也是隋煬帝開通濟渠利用的河道。
后來改叫“渠”,比如說秦始皇開發的湘江與珠江的連接地,稱為“靈渠”,溝通了中原與嶺南。到了隋煬帝開始修建大運河,以洛陽為中心,以通濟渠和永濟渠為半徑,東到揚州,北到涿郡,這條運河到了唐宋開始稱為漕河。
記得我們在中原行走的時候到了開封朱仙鎮,我們向當地百姓打聽運河在哪?他們很茫然。在當地他們叫“運糧河”。我在《通濟渠的名稱演變》文章中曾寫道相關運河名稱概念,從唐宋開始的大運河,從‘溝’到‘渠’,從‘渠’到‘漕河’再到運河,這一概念才真正地形成了。
元明清時代使用的大運河名稱是后來形成的運河及河道的流域。2014年6月在卡塔爾多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舉辦的世界文化遺產名錄評選,其中中國隋唐大運河、京杭大運河、浙東運河捆綁申遺成功,成為第46項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我國從2004年開始申遺直到2014年,近十年的奮戰成功的申遺,成為世界文化遺產,來得真不容易,我們的城市申遺成為運河名城也來之不易。
記者:行走隋唐大運河的活動在社會上引起的普遍的關注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請問您當年是如何構想組織這個活動的?
張秉正:提起大運河,人們往往想到的是還在通航的京杭大運河。我的家在古汴河入濉處,工作所在地在淮北市。回想當初,我發起“行走隋唐大運河”活動,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對這條曾經流淌在淮北大地上的古運河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這也叫‘親水情結’吧。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為淮北的加快發展做點實事。
本地百姓鮮少人知,在我們境內穿過的還有條湮沒在歷史和黃土之中的隋唐大運河。
作為隋唐宋時期帝國的生命線(漕運),它樞紐天下,臨制四海,舳艫相會,瞻給公私;昔日的輝煌逐漸湮滅被遺忘。
在這種歷史文化背景下,我們的考察隊當時由文化學者、民俗專家、攝影家、新聞記者組成,沿著以隋唐大運河遺址本體為文化線路進行全方位綜合考察,共計花了三年時間,跨越五省、兩個直轄市,涵蓋了以洛陽為中心,以通濟渠(從洛陽到揚州)、永濟渠(從洛陽到北京通州)為半徑,擁有30余個地市縣的廣大區域,初步摸清了隋唐大運河歷史文化家底。我以實際考察獲取的大量考古資料和影像資料、訪談錄、運河行走札記等作為研究運河依據,考鏡源流,辯彰學術,條分縷析,歸納梳理、整理,撰寫成《運河·中國:隋唐大運河歷史文化考察》,于2019年初由北京時代華文書局出版發行,約60萬字。該書被運河專家譽為“隋唐大運河紙上博物館”,入選中國大運河書香榜單。這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對我是莫大的鼓舞和鞭策。拙著被國家重要媒體持續報道介紹,并在海內外如中國國際博覽會、揚州運河國際博覽會、上海2019讀書節,臺北、無錫、深圳等地書展展出。我也多次受邀在安徽博物院、上海交大等文博單位、院校及運河沿線城市杭州、淮安、山東臺兒莊等地作大運河文化學術報告。一些攝影作品在國家博物館與國家畫報及運河城市展出或刊載。期間還擔任《中國大運河詞典·安徽卷》編審專家組組長,此卷已出版發行,約70萬字。
記者:大運河作為中華文明的“流動血脈”,承載著千年的國運興衰,它是世界巨型工程奇跡,中華文化的高地,與世界文明對話的紐帶于一體。對于一個跨流域全景式原生態的大型文化考察活動,活動主題的確立,行動內容的選擇,如何考察的方法和路徑,你一定會花不少心血吧?
張秉正:通過世界文化遺產視野下的綜合歷史文化考察,不僅是對大運河文化進行探索和研究的自覺行動,更是凝結著我對大運河深厚情感的一次緬懷之旅。
十年來我們一直沿著大運河河道為本體,以國家文物局指定的世界文化遺產點(58個遺產點)為線行走。
一、田野實踐與多學科融合
做一個行動的知識分子,到田野去,到民間去,貼水而行,沿著運河行走,建立千年古運河與當下時代的對話。通過實地——實證——深究(深描),最后嚴謹轉化成果。做到貼地而行——貼水而行——而“非紙上”。
大運河本身就是活態的巨型文化遺產圖片,它是靈動的、鮮活的,是中華民族的血脈。它古老而又年輕,充滿魅力和世俗色彩。
我會深入做功課,反復打磨。如考察江南運河,浙東運河古道古橋,看了文獻,地方志,影像志,有關報刊資料,大約百件左右,還買了20多本書,以此來辨析區分不同的古河道,古橋,古遺存以及非遺。結合歷史學、考古學、民俗學、社會學、經濟學、水利學、影像學等多學科視角綜合性考察,確立宗旨與路徑。
采用“四位一體”——世界遺產點、大地風貌、市井生活(運河煙火)、民俗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對運河進行全方位記錄。不是簡單的走一走,看一看,而是要“深描”,通常所說的走馬觀“花”,到下馬看“花”。轉化成果力求即有廣度,又要有一定深度。
二、從運河穿域的視角,深挖運河文化的內涵
克服局限,從單一的流域入手,往往容易導致對大運河文化理解的碎片化。
中國大運河(包含隋唐運河,京杭運河,浙東運河捆綁申遺)后再加上江淮運河(2025年4月走完)將四條河流作為一個有機整體來研究,探究運河之間差異,更好更精準的確立研究的方位、座標、重點取向,內涵,研究價值,從而做到扎實,有效。
比如:隋唐大運河方向:重點作為溝通南北關鍵的大一統(政治),大通道(經濟文化)。北方運河中心與南方運河中心聯結)體現了聯通、流通、融通的作用。表現在經濟的命脈、文化的融合。連接五大水系,京津、燕趙、中原等六個文化區域。
而京杭大運河——元明清時期國家主動脈——從整條河可看出儒家的文化與江南水鄉商業文化交流碰撞。
再看浙東運河:獨特的地理位置,海上貿易的通道。
把中國三條大運河在一起研究,可以說從“坐井觀天”,到后來“坐天觀井”的轉變,挖掘了多元文化的內涵,文化內涵產生聚合效應。
隋唐大運河穿越了中原文化的核心區,帶動了中原文化向南傳播,同時也吸收了南方文化的特色。京杭大運河帶來了儒家文化與江南水鄉的商業文化交流的碰撞。而浙東運河則連接了吳越文化與海洋文化,呈現出開放包容的氣質。
由此得出的結論是:中國大運河是集政治、文化、經濟交流功能的復合型的文化廊道。從而超越對一條河的物理認知,將其視為一個流動的充滿張力的文明復合體,改變了原來對大運河的線性歷史文化長廊的認知,進而加強了對運河考察的整體性,完整性的理解。
三、大運河文化價值的深度挖掘
對大運河歷史文化的研究不是在復原一條古代的“水道’,而是在于理解一個“運河世界”。
隋唐大運河通濟渠,永濟渠大部分都被黃土掩埋,讓其重新回歸公眾的視野很不容易。
古河道,古碼頭,倉儲等水工遺存的考察,是其中的一部分。因距離較近,我先后六次考察淮北柳孜運河遺址。首先認真閱讀兩次淮北柳孜運河遺址挖掘報告,再研讀隋唐大運河通濟渠水利史、運河史、文化史、漕運史、造船史、民俗史、陶瓷史和地方志等,文獻+實地+實證,從而來破解歷史的謎題。
運用口述史、影像史,通過走訪運河專家,采訪運河遺址的原住民,考察周邊的生態環境,如村鎮:百善鎮,臨渙鎮。
實物:
從挖掘唐代八艘沉船,到“淮北舵”。宋代虹橋遺址的實物,運河沿岸的20多個窯口的瓷器出土。
實證:
漕運的盛況,水工技術的成就等。沿河道路,驛站,鄉鎮及城市的發展。
思考:
如1、柳孜小村到巨鎮的演變說明了什么?2、遺址活化與文化傳承問題:如何構建柳孜遺址文化基因庫?3、再如埇橋原是宿州符離縣的一個小村莊,由于運河的開通繁榮變成了州治,怎么來的?
文化空間重塑的相關成果:
——國家博物館舉辦了大型《舟楫千里——大運河展》,其中展出了我的六幅通濟渠運河攝影作品。
——接受中國稅務報記者訪談《運河匯盛景淮北漕稅興》,2024年7月29日。(新華社全文轉載)
——接受安徽日報專訪:《運河岸邊那一場人間煙火》從“湮沒遺忘”到“全民趨同”“全民認同”。
——報刊媒體廣為傳播;人民網、中國社會科學院網、中國青年網、搜狐網等以及安徽地方媒體連續報道轉發。
深挖、提煉文化精神:
隋唐大運河通濟渠、永濟渠,恰在中華文化的上游,是根文化。
在隋唐大運河除了古運河的遺址、碼頭、倉儲等的物質文化遺產考查外,重點還放在沿岸人民宗教信仰、祭祀活動、民俗活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考察上。
2016年春天,我們用了三個月,先后考察了水神廟會(蘇北皂河廟會),商丘(火神廟會),淮陽人祖爺廟會(伏羲廟會),河南新鄭祭祀軒轅廟會,中岳廟會(嵩山),淮河涂山的禹王廟會等。
廟會是維系社會的紐帶,是歷史文化傳承,表達百姓對根的重要性認知,對“和”的理解,對生活的祈福,對美的創造。如民間歌舞“淮河花鼓燈”,是民族記憶,是鄉愁,充滿人間煙火。民俗活動有豐富的表現力和生命力。廟會實際上表達了老百姓迎接新生活的一種狀態。講好中國故事,既要講好國家的蓬勃發展,又要講好老百姓的酸甜苦辣,歡樂憂傷。這些都是在我們的現實生活當中,在歷史長河當中長期的存在。這些東西構成了我們追求美好生活的動力。
京杭大運河重點考察水利工程設施,記錄、拍攝其建造工藝,歷史變遷,周邊生態改變,建橋前世今生,重大事件等,挖掘橋作為文化符號的深層意涵:
淮安水立交橋;德州的四女寺(閘、減河、水壩的結合)譽為北方的葛州壩。再到江南運河、浙東運河。考察了水鄉運河上百座橋梁。《千年運河覓百橋》探尋散落的世界文化遺產,年底前將由人民出版社出版。
中國大運河代表了工業革命前土木工程的杰出成就。作為世界水利工程的奇跡,大運河的工程是世界運河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四、物質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相結合方法
天津楊柳青木版年畫,山東張秋木板年畫,開封朱仙鎮相關年畫的比較研究。
考察蘇北柳琴戲淮北花鼓戲、淮河花鼓燈、江南絲竹、昆曲、蘇繡、汴繡等非物質外遺產的采集。
口子窖的生產技藝。中原酒文化帶如何形成——取決于、好水、好原料、好土壤、好氣溫、微生物、緯度、大運河運輸等。
大運河園林建筑、咫尺之內再造乾坤。取法于自然又超越自然的審美境界,成為世界園林建設的經典范例。為什么說是《飄來的北京城》?大運河為園林建筑提供運輸特殊材料,如臨清磚、蘇州金磚。
舌尖上的運河:德州扒雞,河南道口燒雞,宿州符離集燒雞。燒制雞的工藝。
五、始終扣緊“保護、傳承、利用”這一主線,從學術研究到社會賦能
如遺產保護問題,開封木板年畫傳承,張秋木版畫傳承人后繼乏人。針對問題,寫出文章,作出警示。
“重申遺輕管理”警示。就河南新鄉合河古橋老橋破殘,新橋落成寫出文章。
生態保護問題:江淮運河鱘魚保護寫出文章,彰顯生態保護舉措。
記者:十年行走,您的投入精神和執著精神,您的情懷,讓人佩服,也令人感動。您與運河互為知音一定有不同的追求吧?
張秉正:行走運河66歲始啟程,堅持十多年,疫情中還堅持田野考察,先后下去5次。重點考察江南運河浙東運河古橋,用文字記錄,影像,口述史一起來,考察記錄拍攝了近百座古橋。去年補齊大運河山東段考察,78歲時于2025年4月考察完江淮運河,在國內多家媒體中連續發表文章15篇,系列報導江淮運河的建設成就。
“君子不恤年之將衰,而怯志之有倦”。暮氣沉沉的人是行走不完這個巨大的世界水利工程的。而行走中也要求自己深潛深掘。沖風冒雨,克服困難和挑戰帶傷行走。左腳踝粉碎骨折,先后做了二次手術、克服疾病折磨,多年深受腰肌勞損、高血壓、糖尿病、心血管病困擾,自帶藥物繼續前行。。
行動口號:“象纖夫一樣沿著古運河奔走”。深入偏僻村落、山野,尋找古橋古閘古遺址,探尋失落的世界文化遺產。
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要有點韌勁,有點情懷,有點勇氣。雖然有情感驅動——成長在汴水入濉處,算有“運河情結”吧——貴在堅持。“一河水風華了幾百年,上千年。”
大運河太有魅力,它的故事還在延續。大運河催生了兩岸眾多城市。它不僅是“催生婆”,也是沿途鄉鎮的發展的“助產士”,孕育了數不清的古道、古村、古驛站。
大運河甚至對地名、生活習俗,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都產生深刻影響。
它留住大美山河,好山好水,好糧,美食佳釀,瑰麗詩文,戲曲音樂書法繪畫,治國理政,地靈人杰,思想文化藝術星海燦爛,大放異彩。同時推出一批能工巧匠,治水的能臣。在運河的兩岸矗立起一座座豐碑,一座座巍峨的中華文化高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水土養一方文。一方水土也留住根的記憶,留住了鄉愁。但這種天然情感如何升華要下功夫。這是中華民族的文化標識與符號之一,還是要腳踏實地,既要“板凳一坐十年冷”,又要沉浸式長期的田野實地考察。實踐證明,這種“田野考察”是最根本最可靠最科學最接地氣的最寶貴的方法。
天下之大德曰生。作為世界工程奇跡,中華文化的高地,它是歷史文化的寶庫,巨型的世界文化遺產。是連接中國東西南北的紐帶,連接世界的紐帶,也是連接老百姓的臍帶。
大運河流淌了千年,依然生生不息,它承運豐富著中國人的物質世界,也浸潤滋養著中國人的精神世界。我們不忘傳播,向世界廣為傳播。
對大運河的態度,實際上是反映了我們當代中國人對遺產的認識程度和態度,也可以說深刻的反映了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我們在行動當中并不只是熱衷于把那些如故宮一樣封建帝王的巍峨宮殿、陵墓、廟宇以及貴族化的壯麗風景,作為中華民族的驕傲。大運河是樸素的,精神上是鮮活的,它有世俗的生活情調。它不僅僅是溝通中國南北東西連接的紐帶,也是與生活在這兩岸的老百姓血肉相連的臍帶。它已經被看作是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灌溉之源,舟楫之利,淘米洗菜,橋下納涼,人間煙火,不再是僵硬的歷史。我們應當從真實樸素當中欣賞到其偉大,從平民和尋常中來體驗非凡的勞動和智慧之美,同時展現出中華民族文化的燦爛。
作為一名知識分子,應當從學術圈子走向公眾,通過舉辦展覽,講座出版,文旅融合與互動,多種形式向全世界傳播、推廣。我的行走第三部曲《運河風華:千年運河的生活美學與文化傳承》正在編撰中,不遺余力書寫“運載千秋”的新篇章。
好詩盡在夕陽山,芳草不迷行客船。腳下有路,心中有詩。我今后還要繼續沿著中華文脈行走,用腳步丈量,用鏡頭書寫大運河的輝煌。

